人物 | 一个作家的嬗变:从安妮宝贝到庆山

如果心有方向,不管外界与外境如何,都可以获得一处栖息之地。如同钟摆在动荡起伏之中,能够回到平衡的中心点。人身难得,一生短促而无常。但大多时候,人仍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真实又是什么。我们活着,仿佛嫌弃生命太长,虚掷时光。又仿佛会永久地占有和享用这个物质世界,而不关心接下来的路会通往哪里。

 

撰文丨月华

对许多80、90后的年轻人来说,安妮宝贝自然不陌生;对于很多人来说,她也是青春记忆的一部分。曾经有那么一个时期,她的书是人手一本的爆款畅销书。从繁华的北上广,到偏远的小城镇,她维系了一代人共同的阅读记忆。

而终于有一天,安妮宝贝这个记忆不复存在,代替她的是《得未曾有》的庆山。对于改名的原因,她解释道:“安妮宝贝”这个笔名,只是写作之初的信手拈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名字不再适合当下的自己。而“庆山”,显然更符合她如今的心境。

“庆”,自然有一种欢喜赞颂之意;而“山”字,则是因她旅行爬过很多高山,这些山看起来结实,好像是大地上特别稳定的东西,跟天地都联结在一起。可见其改变、提高自我的决心。而就其如今的写作来看,也确实如同跟天地联结在一起一般,是指向心灵的修行。

而从安妮宝贝到庆山,她委实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以下我们一同来看看一个作家的写作嬗变路。

颓废情绪是每一个个体对抗异化的努力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严肃文学评论圈也同读者一样,什么作品比较热、某个作家比较火热,他们就会将关注点指向他们。与普通读者不同的是,严肃文学评论家更多是对畅销作家的作品进行批判与解构。

作为畅销作家的安妮宝贝,对她的评论基本鲜见赞美之言:物质主义、小资文化、伪文艺、消费主义的产物……围绕其早期作品也引起的诸多争议,比如:文字是否太过“伪文艺腔”?故事是否太过灰暗?“颓废”的写作是否对读者产生负面影响?

对于这些质疑,她没有迎合或者“完善”,因为她根本不接受。她没有写实派对现实的刻画,没有先锋派对形式的悬想,她有的,只是对城市里疲惫男女内心绝望感的直抒胸臆,用破碎的句式。

她的书,总给人一种灰败的情绪。《告别薇安》和《八月未央》里那个穿白色棉布裙子,光脚穿球鞋的流离失所的女子了;埋首杜拉斯和村上春树的酒精里,经常去夜店,幻想一场陌生男女情缘的灰败女子;还有《彼岸花》里那个以为可以被一个男人带着远走高飞的决绝的南生。她的作品里永远都充斥着这种情绪。

而这种情绪,其实也不关物质主义和城市消费什么事,它是每一个奔波在通勤高峰里的人都会经历的东西。在一个被虚假繁荣和浮躁裹挟的社会里,人又如何真正掌握自主的生活。安妮写的的确是情绪,却是每一个个体抗拒异化的努力。

从安妮宝贝到庆山,改变的不只是笔名

2014年,她在出版散文集《得未曾有》时,改笔名 “庆山”。她说“安妮宝贝”的笔名,只是写作之初的信手拈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名字不再适合当下的自己。

如同“庆山”这个新的笔名一样,她的写作也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庆山如今的写作,就如同跟天地联结在一起一般,是指向心灵的修行。

于是,从安妮宝贝到庆山,她改变的并不只是名字。

相对于安妮宝贝,对于外界的质疑和批评,庆山看得很淡然,她认为这是一个写作者自身成长的自然过程。在她经历人生中迷惘、灰暗、挣扎的时刻,她坦诚地写出了那种状态;而当她的人生走到新的阶段,曾经的辗转痛苦拥有了答案之时,她也坦诚地接纳了如今更加平静的自己。

她已不再是穿白色棉布裙子,光脚穿球鞋的流离失所的女子了。如今的她,是一个小学二年级女孩的母亲,一个对日常生活生出归顺和赏玩之心的中年女性。

在这本散文集《月童度河》里,记录了她对生活的诸多观察和思省。写阅读、写作、旅行、自我修习,对情感的体悟,与亲友共处的点滴,以及生活的琐碎细节。这些在时间中累积的文字,如实展现了经由思考步步前行的心境。现在,她要用思考代替情绪,用清明代替迷惘。正如书中所说:“把这几年的痕迹和记录,打包整理起来。在其中,可以看到盛放与凋谢过的花朵,结出的果实,以及坠落在泥土中的新的种子。”

About the author

庆山(Kin SoaN),曾用笔名安妮宝贝,浙江宁波人,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早前曾在银行、广告公司、文学网站、杂志社任职。出版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摄影图文集、随笔集等各种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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