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左巴[TXT][尼科斯·卡赞扎基] [希腊]

左巴,一个年迈却始终放荡不羁、精力充沛的开矿工人;“我”,一个年少、怀抱高远理想却理性压抑的书呆子。我们偶然邂逅、结伴同行,彼此相知相惜。最后左巴又孑然一身远行。

爱琴海中的克里特岛上,左巴引领着“我”重新思索生命,体验跟他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对“我”说:老板,你什么都有,但是你仍然错过了生命,因为你心中少了一点疯狂。如果你可以疯一点,你就会知道生命是什么。

作者信息

尼科斯·卡赞扎基(1883-1957)20世纪享有国际声誉的希腊作家,代表作有《自由与死亡》《基督的最后诱惑》《奥德修记现代续篇》和《希腊左巴》等。他的作品广为传颂,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曾获诺贝尔奖提名。“希腊人”这个词,已经足以说明卡赞扎基一些不同于他人的个性魅力。他的作品被誉为复活了荷马的精神,具有古代英雄史诗的气概。

在希腊当代作家中,卡赞扎基是作品得到最多次翻译的宠儿,他的许多作品不仅拥有各种语言的版本在国际上发行,而且还被搬上舞台和荧幕。卡赞扎基的作品一直是希腊和国外作曲家重要的灵感源泉,而他受到如此热烈追捧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作品的主题:人类精神与安详的克里特岛屿、宗教与伪善、人生的欢愉和对人生意义的追寻等。除了独立创作,卡赞扎基还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家的重要作品。他喜欢周游世界,曾到过巴勒斯坦、日本和中国等很多遥远迷人的国度,卡赞扎基在其旅行札记中对这些旅途经历做了生动有趣的记述,著有《中国纪行》等。作者被称为“希腊的鲁迅”,可见其在希腊的影响。

相关评论

现在是绝望和忧伤。
这没关系,他已经做过努力
尽他所能去斗争。
而在他那荒凉的幻灭中
只有一样东西
仍然使他充满骄傲。
即便是在失败中
他也能够向世界证明,他同样不屈不挠的勇气。

——希腊现代诗人 卡瓦菲斯


   主人公“我”厌恶了书斋里萎缩的岁月,想要寻找生活中最真实的生命体验,恰好此时“我”在克里特岛遇见了佐尔巴——一个四处游荡、居无定所、历尽人间苦乐酸甜又始终充满火热欲望的老头。两人在岛上开了一个煤矿。佐尔巴性欲旺盛,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看上眼的女人,这与作为知识分子的“我”——畏首畏尾,怕若麻烦,怯于服从肉体欲望的指引——形成了天壤之别。佐尔巴对一个酒店老女人霍斯顿太太产生了情欲,他热烈而放肆的追求她,使这个晚景凄凉的孤独女人重新燃起了青春般的生命活力。
   每当白天的劳作结束后,“我”与佐尔巴便会在海边点燃篝火,面对夕阳与大海,聊起往日的生活。佐尔巴一边喝酒,一边讲述青春的残酷,世事的无常,欲望的炽烈,以及生活的苦难。听他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光,那是“我”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这就是命运面前一个人自由而充满力量的精神世界,这就是生命最悲哀又最为雄浑的声音。然而生命的热情总是要猛烈冲撞着苦难的现实。村中的寡妇在情欲冲动之下与一个小伙子产生了真挚的爱情,然而这却违背了世俗的规定,败坏了村子的名声。就在佐尔巴与霍斯顿太太婚礼的同时(其实这不过是佐尔巴为了不伤她的心而勉强进行的一场游戏),小伙子在重重压力下为了爱情蹈海自尽,小伙子的亲戚在悲愤中一刀砍下了寡妇的头(而“我”却一直暗自喜欢这个丰满的寡妇只是不敢表白)。霍斯顿太太在婚礼后就凄凉的下世了。面对这一切无奈,“我”与佐尔巴向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在暗夜中流下悲伤的眼泪。
   “我们”花了所有的积蓄,按着胸中的蓝图架起了一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架索桥。建成那一天,桥塌了,所有资本灰飞烟灭,然而“我们”却疯狂地拥抱在一起,在最后一夜的海边狂舞。何为理想?何为天堂?“我们身上都有魔鬼,佐尔巴,不用害怕。而且我们身上的魔鬼越多越好,只要他们为达到同一个目的而殊途同归。”“我们”默默地离别。远方为了革命理想而孤独奋斗的朋友去世了。佐尔巴依然四处流浪,做爱,跳舞,傲然迎接世间每一次的清晨与夕阳。佐尔巴娶了个二十五岁的姑娘。佐尔巴要死了。“他紧紧抓住窗框,朝远山望去,睁大眼睛,大笑起来,然后像一匹马似的嘶叫。就这样,他站在那里手指甲扣进窗框,就死去了。”“我”看着远山与落日,“我”苦笑了。这就是希腊奇人佐尔巴的一生。
   卡赞扎基早年埋首书斋,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对书本文字的厌恶感越来越强。他说道:“当我想到多少年来为了满足心灵上的饥渴,从书本和导师们那里获得的食粮,把它拿来与佐尔巴在几个月中使我享受到的丰盛厚餐相比,我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悲哀。”他的小说形式很传统,但正是这种传统而质朴的叙述,深深地感染着你的知觉。生命,理想,苦难,情欲等一切元素,在他的小说中以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苍茫感注入你忧郁的心中。卡赞扎基亦承认他写小说时完全摒弃事先的细致构思,心中情感与激愤的野兽任其自由驰骋,一如他反对通过技巧与形式构造而搭建起来的许多现代诗歌一样:“纯诗!生活变成一种清澈、透明的游戏,甚至连一滴血的负担都没有。”这正是这部小说所反映的人的精神世界——欲望在血色夕阳下的狂舞,对人间情感的极致体验,为了理想而奋斗的生命激情。
   没有苦难,只有人的苦难感。似乎希腊的文学艺术总是承载着太多的悲剧情结。人类之父普罗米修斯的悲情命运似乎浸染着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大海的阴晦与夕阳的悲壮映射在这块土地所诞生的许多文艺作品之中。“看着,看着,海、雨和离别交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网眼收拢,把我的心裹缠起来。”在卡瓦菲斯与塞弗里斯的诗中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别离与伤悼,在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中我们也看到了太多的别离与伤悼。幸福与死亡挨得总是那么近。就像佐尔巴在小儿子的尸体前松快地跳舞一样:“可是我这工夫要是不跳舞的话,我会痛苦的受不了。”这就是人生的忧郁。安哲罗普洛斯曾说:“忧郁——唯有个体的忧郁,才能将历史与未来连在一起。”这种忧郁是孤独的,深入内心的,这是佐尔巴在海边一个人弹奏桑图里的忧郁,这是“我”看着矿工们赤裸着身子在夕阳下狂舞时的忧郁,这是一种高贵的忧郁,在苍茫天地间执着而孤单地走着生命道路时所体验的终极的忧郁。
   晚年的卡赞扎基笔耕不辍,在与白血病做着顽强抗争的同时,他撰写了名为《一生的总结》的自传。其中写道:“我一生中,不断受到‘攀登’这个词的催促和鞭策。……从幼年起我就意识到有比生命更宝贵、比幸福更美好的一种价值,就是自由。把自己从什么东西解放出来而获得自由呢?我逐渐理解到,首先要从土耳其的统治下解放出来,然后从异族的专制统治下形成的愚昧、险恶、妒忌、恐惧、懒惰和虚荣中解放出来,最后是从一切偶像,包括人们最尊敬、最爱慕的偶像中解放出来。”(见《希腊奇人佐尔巴》作者简介)正如开篇所引的卡瓦菲斯的诗句,失望,忧郁,但在失望与忧郁中绝不消沉,我们获得的却是最为自由最为雄浑的生命力量。小说中为拯救希腊难民而奋斗终生的朋友在一封信中为自己撰写了如下墓志铭:“一个厌恶希腊人的希腊人在此安息”。这难道某种程度上不是卡赞扎基的写照吗?“祖先,给我下道命令吧。——做尽你可能做到的!——祖先,这不够啊。再给下道命令吧。——做你所不能做到的!”卡赞杂技的先辈、十六世纪西班牙著名画家格列柯的这道命令,被他终生履行。读罢小说,我清晰地看见在爱琴海畔的壮美夕阳下,“我”和不屈不挠、敢爱敢恨的佐尔巴老头依旧嬉笑着。“在这世上,我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没有狗。我们一块吃,一块喝。完了,你弹桑图里。”
   我苦笑了。


  2007年是现代希腊最重要的文学家尼可斯·卡赞扎基斯逝世50周年,希腊将今年定为“卡赞扎基斯年”。老卡1883年生于希腊文明发源地的克里特岛,后半生曾成为共产主义的信仰者,晚年来中国访问时,“为了表达他对中国人民的谢意和热爱”,把《自由或死亡》、《耶稣重上十字架》和《希腊奇人佐尔巴》等名作版权赠送给中国作家协会。然而大多数中国读者读他的作品,恐怕会觉得既没有太多我们所理解的古希腊精神,也看不到明显的共产主义思想。卡赞扎基斯毕生都在信仰的道路上艰难探索,共产主义,不过是他途经的一个小站罢了。
  
  从尼采到柏格森,从佛陀到列宁,一番折腾之后,卡赞扎基斯最终抱定了基督信仰。他的《基督的最后诱惑》和《基督重上十字架》都是以此为题,而灵魂和肉体之间的冲突,也成了他作品中最重要的主题。
  
  “今古之争”中的灵肉较量
  
  在卡赞扎基斯生活的年代,希腊语也经历着一场“今古之争”,每逢右派得势,佶屈聱牙的古典希腊语就被奉为官方语言。卡赞扎基斯在推动现代希腊语的发展中贡献巨大,被通晓中希文化的人比作希腊的鲁迅。
  
  语言上,卡赞扎基斯崇尚现代和白话;思想上,他更是与古希腊传统有意保持距离。《希腊奇人佐尔巴》是他最能反映希腊文化古今之别的作品。被“我”视作妨碍男人进入天堂的器官,在佐尔巴眼里正是开启天堂之门的钥匙。“我”不愿意接受寡妇暗示的邀请,佐尔巴劝导说如果上帝没有去找玛利亚,就不会有耶稣基督:“要是你问我上帝走的是哪一条路,我就告诉你:就是通往玛利亚家的路。玛利亚就是那个寡妇。”“我”被年轻寡妇吸引又踌躇不前,佐尔巴却早已用甜言蜜语把姿色尽失的老寡妇哄得如坠云端。他认为世界上最大的罪过莫过于女人在床上等你而你没有去;而男人最失风度的事,莫过于女人希望被宠而你吝于宠她。
  
  如果说这种纵情纵乐又不失侠义的做法让“我”在佐尔巴和佛陀之间难以抉择的话,佐尔巴的另一特点倒是与“不留隔宿之粮”的佛家修行者颇为相似:他的爱与恨、悲与喜,从来不会成为心灵的重负:昨天的女人只属于昨天,将来有将来的女人。他在爱情上的玩劣和风流,简直是希腊神话中宙斯的平民翻版。他丰富的经历、一肚子的智慧故事,流浪,用歌声和舞蹈表达情感,又像极了一个喜剧版的荷马。
  
  卡赞扎基斯将佐尔巴视为成功解决了肉体和灵魂冲突的典范,而这种冲突恰是他对基督教思想的发挥。佐尔巴身上并没有存在过灵与肉的分裂,古希腊文化也是如此。主人公意识到自己碰上佐尔巴太晚了,他愿意将从前的知识全部抹去,跟着佐尔巴从头学起。不管老卡在小说中如何强烈地表达了这一愿望,他终究没能跟随佐尔巴,却在自己的路上奋力前进,创作了引起轩然大波的小说《基督的最后诱惑》。
  
  走下神子宝座的耶稣
  
  经历了多年精神漂泊的老卡,对基督的神性并不喜欢多加渲染,倒是对其人性和心理体验十分关心。或许在大肆杀戮的二十世纪,上帝已和诗歌一样不讨人喜欢,但作为一个人的耶稣,仍能凭借伟大的人性光辉点燃信仰的火种。这与地球另一头二十世纪的一位伟大文学家——巴列霍,有不谋而合之处。巴列霍的诗歌中,也同时充斥着对上帝的不信任和对耶稣的崇敬。卡赞扎基斯则进一步指出,耶稣要先从神之子的宝座上下来,否则“上十字架”只能是上帝亲自导演的一场戏。而上十字架的道路,在老卡看来,正是他毕生一步步所走的克服人自身欲望的道路。
  
  虽然卡赞扎基斯因在《基督的最后诱惑》重新诠释了耶稣和他的几个门徒而备受宗教人士攻击,但与佐尔巴对基督教的后现代式嘲讽和戏弄相比,卡赞扎基斯其实是一个坚定捍卫基督精神的人,只不过他将自己的灵感注入其中:“宗教失去其创造性的灵感,诸神只成了些用来点缀人生孤寂或是墙壁的诗歌主题和装饰。”
  
  正如《希腊奇人佐尔巴》中所说:“最伟大的先知只能给人一个口号,而这口号越含糊,先知就越伟大。”基督不是先知,而是平民;基督不给口号,他行动。而平民也通过行动成为基督。从这一意义上讲,《基督重上十字架》是《基督的最后诱惑》的姊妹篇。在危难之时,祈祷耶稣显灵不如自己成为耶稣。用佐尔巴式的话来说,上帝也有打盹儿和开小差的时候。在老卡笔下,基督教与其说是信仰的宗教,毋宁说是行动的宗教。虽然卡赞扎基斯最终回到了基督教,但还是可以从他鞋上泥土的颜色,看出这位精神世界的奥德修斯途径何处。
  
  从西方到东方
  
  回到基督精神的同时,卡赞扎基斯将佛教思想带到了基督身上。基督的“最后诱惑”,不是财不是色,不是名不是利,而是一世男耕女织、子孙满堂的平静生活。这一诱惑,恰是卡赞扎基斯和佐尔巴二人调和的产物。“我抱住的一个天真的愿望是把两者结合起来……既赢得现实生活,又进入天国。”然而这一调和,最终也被卡赞扎基斯摒弃,他的基督,注定要走到与佐尔巴相对的那一极。二者必须选一,卡赞扎基斯笔下人物的故事,也常常是在这样的两难抉择中曲折展开。
  
  从西方到东方,这位现代奥德修斯的足迹走得更远。通过《中国纪行》对新旧中国的对照,我们自可一瞥他对地球上另一文明发源地的透视。当老卡第二次踏上中国土地的时候,他似乎见到了对人类命运正确抉择的曙光——这个天国是如此看得见摸得着。这里离希腊很遥远,离他头脑中所信仰过的主义的真实距离,又有多远呢?


   奥修有一本书叫《佛陀左巴》,说新人类应该是佛陀与左巴的综合,历来大的宗教,无论是佛教还是基督教都有否定生命的倾向,把人性人的欲望贬低为丑陋的,应该被彻底去除的,在宗教的压制下,人的生命力被彻底的封印,逃避现实,看看印度的历史就知道了,害怕冲突、逃避冲突,躲在来世美好的幻想里,可是左巴说,只有一辈子,没有永恒,若有永恒的话,现在就是永恒,当下的一刻就是永恒,当下的一刻奔腾着生命的火焰,你要敢穿过火焰去取,“若有谁还执著于佛陀、诸神、祖国,他就应该受到诅咒”,奥修说:如果你能全然的活过,当下这一刻就够了,不需要来世,不需要永恒,生命的每一个片刻都无比丰富,只是你现在生活的并不快乐,你错过了生活,错过了生命,所以你才想着来世,真正活着的人是不知道来世的。所以尼采说:上帝死了。死去的是那个否定生命的上帝,是那个似乎有着决定善恶奖惩的威权的上帝。
   这本书中,书呆子和左巴相遇,超我与本我相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是吗,不是的,书里的一切只是风干后的花朵,干涸的河床,有些东西,但并不够,书呆子也感到自己错失了生活,相比较左巴的生活,他的生活好像是一滩死水,左巴爱女人、爱自然、爱美酒,他的每一刻都是在荣耀生命,他享受一切,他也杀过人,“我羡慕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用他的血和肉战斗、屠杀、接吻——经历了我试图通过纸和墨水去认识的一切。所有我在寂静中、坐在椅子上一个一个去探索的问题,这个人却在山上的洁净空气中,用他的利剑解决了” ,当烟花深深的绽放过,便能坦然赴死了


  王仲基是翻译卡赞扎基的不二人选,译文流畅生动,很好。
  书名改过了,原名应该是“希腊人左巴”吧。
  读后才知道,原来作者就是《基督最后的诱惑》的作者。现在细细想来,两者的思想确实一致。这部得到赞誉最多的卡赞扎基的作品,不过名声似乎不如《基督最后的诱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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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左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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