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村上龙最影响的随笔集,他从男女、恋爱、性等角出发,对日本社会经济的“功不全”进行猛烈的抨击,文笔犀利明快,时有惊世骇俗之笔,一直畅销不衰。
作者信息
村上龙,日本小说家、电影导演。1952年2月生于长崎县佐世保市。1972年就读于武藏野美术大学。1976年发表的处女作《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被视为日本文学进入亚文化化的开端,获第75届芥川奖,引起日本社会震动,销量高达350万册。1980年以《寄物柜婴儿》获第3届野间文艺新人奖。2000年以《共生虫》获第36届谷崎润一郎奖。重要作品另有小说《战争在海对岸开始》、《网球公子的忧郁》、《69sixty nine》、《极端的爱与幻想》、《伊维萨》、《心醉神迷》、《斐济的侏儒》、《五分钟后的世界》、《音乐的海岸》、《第一夜 第二夜 最后一夜》、《希望之国的出埃及记》、《寂寞之国的杀人》、《最后的家族》,随笔集《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恋爱永远是未知的》等。自编自导的电影有《黄玉》等。
相关评论
母神崇拜无疑是世界性的,而以岛国日本尤甚。
不过,在我看来,因对女性的爱而生出惧怕,因仰慕而生出幽怖之心,那种为之纠结、依恋以至于肝脑涂地的情愫,统共却只有日本人把它发挥到了极致,——试问,还有哪一种文化能创造出阿部定那样惊心动魄的女人吗?完全不可想象。
“她们绝对不可战胜”,村上龙的这部随笔集里,这样的句子俯拾皆是。
他是由衷赞叹,甚至由衷恐惧,决无反讽之意。他在女性面前的心态几乎称得上匍匐在地了,而偏偏有人批评他是男权主义,真是个大误会。
好比看到他说“依赖智慧的女人,就已经不是女人了”,有读者就要暴起,想去敲破他的头,认为他贬抑了女性占有智慧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然而在村上龙那里,智慧是构筑的产物,是父权建制的副产品,与本能无关,离自然也很远。而如果要反对体制,拒绝被体制化,不是要首先从被体制化了的智慧开始吗?
二十世纪末期,所有的后结构主义者与后现代主义者都在反复论证:在智慧与理论走投无路之际,本能与身体的时代终将重新降临。
而作家,好比说朱天文,也随之在《世纪末的华丽》中丢出巫谶般的预言:有一天男人用理论与制度建立起的世界会倒塌,她将以嗅觉和颜色的记忆存活,从这里并予之重建。
关于村上龙,人们总是把他与村上春树做比较,不仅因为他们同姓,还因为他们私交甚好。
有人说,如果村上春树是爵士乐的话,那么村上龙就是摇滚。虽不中,亦不远矣。
同为深受1968年学运影响的垮掉一代,前者是内向自闭闷骚的学院派,后者是在美军驻扎基地旁抽大麻、纵酒、群交、狂欢的放浪少年,其实又何止是爵士与摇滚的区别那么简单。
当然,对我这样一个偏好重口味的人来说,毫无疑问村上龙更合我的脾胃。
我喜欢他的真诚,我是说,真诚的颓废,身体力行的颓废。他常常既得罪了女性也得罪了男性,但我喜欢他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以一种看似狂妄、挑衅、过激的方式,指出了在一个无处不被体制化的世界里,男性作为消耗品的疲惫、恐惧、无力感与自由,——某种近似于萨特的自由,被抛入其中的自由,不得不自由的自由。
整部随笔集中,村上龙都在呼吁一种正在逐渐消失的雄性激素,但也许也不是呼吁,因为他对此是不抱希望的,那么应该说是悲悼会更准确一些吧。这是日本文明的整体疲软,也许,可以说是世界文明的整体疲软。
我诧异于他愤世嫉俗的笔调,浪人般看破红尘而又无所作为的态度,一看时间,初版于1987年,哗,原来当下的症候二十年前已然开始,目前只不过是愈演愈烈而已。
书中,他描写援交少女、娼妓、脱衣舞女、有夫之妇与男人之间的关系,那种冷静、坦荡、置身事外而近乎白描的态度,令我不由得想起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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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脱衣舞娘来说,缓慢的速度是必须的。
因为这种缓慢指明,这个女孩围绕着自身所做的动作是“他人”的动作。她的动作围绕着自身编织出了性伴侣的幻影。但同时,这个他人被排除了,因为她代替了他。
脱衣舞的全部色情秘密就在于这种对他人的召唤和罢免。
村上龙与鲍德里亚一样看到了这种对男性的召唤和罢免,而他们也一样无计可施,一样没有为即将降临的父权的崩解指明出路。或者,崩解本身就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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