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越而言,宋朝无疑是最适合现代人生活、工作的时代,世俗生活便利,思想禁锢最少,精神文化繁荣,经济条件发达,政治相对清明,名臣名将云集。秦汉隋唐不够繁荣,未免无趣,明清政治黑暗,压抑人性。没有按部就班的平铺直叙,而是以点带面,触类旁通,煞是好看,比前几本出彩的多。
《易中天中华史:大宋革新》/ 易中天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2016-9-15
编辑推荐 · · · · · ·
大宋?比得上大唐吗?生活是新的,政府和军队也是新的。经济是新的,形势和战略也是新的。大宋,是全新的。从五代之乱到清明上河,历史风云经历了怎样的变幻?“改革”会是解决问题的良方吗?改革又该如何进行、怎样发生?解答这些疑问,感受那段历史,请阅读《易中天中华史 第十七卷:大宋革新》。
中华民族到了关键的时刻。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历史。审视“世界文明中的中华文明”,找到“中华文明中的共同价值”,明白“未来世界中的责任担当”,也才能看清文明的意志,找到中华的位置。这就是《易中天中华史》的任务。至于结论,也许会有,也许没有。但即便没有,探寻和反思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去做而且充满乐趣的事情,诸位难道没有兴趣吗?
内容简介 · · · · · ·
赵匡胤黄袍加身,柳永流连青楼吟晓风残月。
狄天使横冲直撞,包公端坐开封府铁面无私。
辽、金、西夏,强敌四起虎视眈眈,
汴梁城、临安府,蹴鞠、相扑,依旧歌舞升平。
大宋活出了自己的新味道,绝对不同以往。
知名学者易中天所著“中华史”《大宋革新》,围绕“革新”这一主题,梳理唐宋变革之际的历史走向,分析宋代不同以往的诸多面向:新生活、新经济、新政权、新形势、新战略,宋是全新、不同以往的,革新的成败得失也值得今人检讨。易中天独有的“易氏品读”风格,又把原本枯燥的历史争斗娓娓道来,风趣易懂,却不乏深刻。
本书从大历史观的角度和全局视野观察宋代,分析宋代开国以降的战略部署和决策,又着眼小处,从具体事例和历史人物中发掘大历史的深层脉络。黄袍加身是怎么回事?《清明上河图》里隐藏着哪些历史细节?包拯究竟是谁?狄青因何而死?《大宋革新》回答了这些问题,而且不仅给出答案,更揭示了三千七百年中国文明史里内在的脉络和逻辑。
作者简介 · · · · · ·
易中天,1947年生于长沙,曾任教于武汉大学、厦门大学。现居江南某镇,潜心写作“中华史”。在易中天看来,《二十四史》基本上是“帝王家谱”,《资治通鉴》则是可供统治者借鉴的历史经验和教训。正因为如此,他认为汗牛充栋的各类中华史,大多没有全球视野和现代史观,因此他将在直觉、逻辑和证据的基础上,书写人们“不知道和想知道”的历史。
章节试读 · · · · · ·
—— 如此军改 ——-
登基一年半以后,赵匡胤决定请客吃饭。
那是建隆二年(961)七月,初秋的开封天高云淡,清明时节新煮的酒正好开坛。受邀的石守信等人都很高兴,因为他们都是陈桥兵变的重要人物,大宋王朝的开国元勋,也是赵匡胤发迹之前的老弟兄。这样的聚会,总是开心的。
太祖皇帝却显得若有所思。
石守信看出问题来了。他问:陛下有心事?
赵匡胤说:皇帝不好当呀!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石守信问:为什么?
赵匡胤说:我这个位子,谁不想坐?
石守信等人大惊失色。他们齐刷刷地跪下来说: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天命已定,谁还敢有异心!
赵匡胤说:你们是不会,别人呢?
石守信问:谁?
赵匡胤说:诸位手下那些贪图富贵的人呀!万一他们故伎重演,也弄件黄袍披在你们身上,请问拒绝得了吗?
石守信等人以为自己受到猜忌,一个个魂飞魄散,泪流满面地说:臣等一介武夫,冥顽不化,何曾想到许多?恳请陛下慈悲为怀,为臣等指点迷津,给条活路。
赵匡胤说:人生苦短,如白驹之过隙。对酒当歌,悲富贵不常在。你们为什么不替自己好好规划一下呢?
石守信等人都说:请陛下明示!
赵匡胤说:交出兵权,换个肥缺,兴豪宅,置田产,拥歌姬,饮美酒,子孙无虞,自己也快乐。我再与你们都约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不很好吗?
众人都说:陛下体贴入微,恩重如山!
第二天,他们纷纷宣称自己身体不好,请求辞职,太祖皇帝则给予了亲切的慰问和丰厚的奖赏。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杯酒释兵权”。
可惜这并靠不住。正如本书第二章讲过的,一年后赵普还在拿陈桥兵变说事,劝太祖收回兵权,开始时太祖还很不以为然,岂非前后矛盾?何况黄袍加身原本就是赵匡胤亲自导演,怎么能对石守信他们说手下人贪图富贵呢?
事实上,杯酒释兵权不过小说家言,而且这故事也远不如另一个精彩。那故事说,有一次,太祖皇帝拉着石守信那帮人外出打猎,到了树林大家坐下喝酒。赵匡胤说:这里没有别人。你们当中谁想当皇帝,只要把我杀了就行。
石守信他们全被镇住,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这事同样真伪难辨,但更符合赵匡胤的出身经历,以及人们对他的认知。实际上此人就是一条江湖好汉,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嗜赌成性。传说嵩山少林寺三十六路棍法,就是他留下的。双节棍,也是他的发明。他胆敢在陈桥进行一场豪赌,靠的正是闯荡江湖的阅历,还有与石守信他们结拜为“义社十兄弟”的关系。难怪《水浒传》会这样描述这位开国皇帝: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座军州都姓赵。
赵宋官家,原本是黑社会老大。
做贼难免心虚,更懂得贼心思。无论前面两个故事是真是假,太祖皇帝要防止别人黄袍加身都是肯定的。同样可以肯定的是,交出兵权的功臣们都受到了厚待,不但自己安享晚年,子子孙孙也富贵荣华,以至于在开封城内,纸醉金迷的高消费群体和时尚引领人,就是将门子弟娼门女。
宋代城市经济繁荣,这是原因之一。
当然,石守信他们被解除了兵权,也是真的。但如果将这理解为对付藩镇,就大错特错。恰恰相反,赵匡胤的安排是让他们交出禁军兵权,出任节度使。石守信是这样,其他人也是,只不过石守信保留了禁军司令的头衔。
也就是说,赵匡胤的第一把火,是夺禁军之权。
这是有道理的。过去人们往往以为,晚唐五代天下大乱是因为藩镇割据,其实并不尽然。准确地说,应该是晚唐之乱在藩镇,五代之乱在禁军。赵匡胤夺权成功,就因为他是禁军司令之一,石守信他们也都是禁军的高级将领。
禁军岂能小看!
不过,五代和北宋的禁军,已经并不单指御林军。严格地说,这时的禁军应该叫做中央军,与之相对的地方军则叫镇军。镇军就是藩镇的军队。由于五代的开国皇帝多半是内战的胜利者,深知藩镇的危害和禁军的重要,因此胜利之后便将敌军收编过来,禁军也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发展到后来,它就成为王朝唯一算数的军事力量。重归中央集权,也因此成为趋势,并有了可能。
然而藩镇削弱以后,禁军就成了定时炸弹。因此赵匡胤并不满足于人事调整,还要改革军事制度。毕竟,人是靠不住的,制度才能保证长治久安。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为后人留下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祖宗家法,确保政权不被颠覆,尽管大宋的军事改革和制度建设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那么,赵宋官家怎样军改?
章节试读 · · · · · ·
—— 闲情与闺情 ——
北宋神宗熙宁年间,也就是王安石变法的那会儿,有位名叫晏几道的词人与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不期而遇。似梦非梦又惊又喜之余,他写下了一首著名的《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釭就是灯,读如刚,也读如工。剩把银釭照,就是不断地、一个劲地举着银灯照了又照,生怕看不清楚,生怕看不够,生怕看错人。即便如此,也仍然担心是在梦中。
这是怎样的深情厚意!
如此感受我们似曾相识。安史之乱时,杜甫与家人劫后团圆,不就“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吗?与晏几道久别重逢的,难道也是战乱中离散的亲人?
不,是曾经邂逅的某位歌女。
已经无法确认歌女的姓名。我们只知道,在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词人曾为她开怀痛饮,她也为词人轻歌曼舞通宵达旦,唱尽了歌诗,而那些曲目是写在扇子背面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就是这个意思。
一夜之欢,竟是终身难忘。
呵呵,这也未免太过钟情。
问题是这种深情在宋词中并不罕见。比如: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章台路,其实是夜总会的代名词,因为唐代长安歌女和舞女集中居住的地方就叫章台街。词中“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一句,也有红颜易老青春不再的意思。显然,这首词就是为花街柳巷的青楼女子所写,而且充满同情心。
那么,作者又是谁?
当过副宰相,常以儒家庄重面目示人的欧阳修。
当然,也有人说作者是五代南唐的冯延巳。但是这并无所谓,冯延巳也当过宰相的。何况欧阳修还为歌女写过别的词作,比如: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这可真是:时代精神不在马上,而在闺房。
说起来这也是晚唐和五代的传统。实际上,又被称为长短句的词,几乎从它诞生之日起便以闺情为主旋律。这不仅因为词在早期原本由歌女传唱,流行于秦楼楚馆,也因为正如《安史之乱》一卷中所说,中唐以后士大夫的心境已经发生变化,目光也从外部世界收回到内心。唯其如此,他们对情感的体验才会变得十分细腻和真切。
那是一些相当感人的故事。比如有位女子明明知道留不住自己的情郎,即便“留得也应无益”,却又清楚地记得离别之时他穿的衣服:白纻(同苎,读如住)春衫如雪色,扬州初去日。是啊,这样一位白衣翩翩美少年,在春光明媚的日子却要去那莺歌燕舞的扬州,怎不让人伤心欲绝?
异曲同工的还有另一首: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如同记录历史一样以准确的日子开篇,之前虽然也有杜甫做过(皇帝二载秋,闰八月初吉),但《北征》原本就是反映社情民意的作品,当然郑重其事。这首词写的又是什么呢?男女之情而已。
这可真是:心之所系不在国情,而在闺情。
的确,宋代词人是多情的。一段艳遇,甚至也许只是看了一眼,便能产生千古绝唱,比如贺铸的《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凌波,即美女的脚步;芳尘,即美女的身影。这位美女是何许人也?不知。作者却忍不住猜想:她那锦瑟般的青春年华,会和谁一起度过呢?但,反正是见不着了。只留下痴情的词人不但目送,而且心随。他那无限的惆怅,就像满地的青草,满城的柳絮,满天的黄梅雨,又多,又轻。
轻的感觉早就有了,比如: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白居易这首介于诗与词之间的名作,是可以看作宋词之鼻祖的。实际上从中唐开始,诗家和词人的心中便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思绪。这种思绪屡屡成为他们的话题,欲诉还休欲罢不能。尽管谁都说不清楚,那似花非花,似雾非雾,似梦非梦,似云非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大约,也只能叫闲愁,或者闲情。
闲愁在北宋词人张先的笔下如诗如画。正如有“梅子黄时雨”名句的贺铸被称为“贺梅子”,善于写“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的张先也被叫作“张三中”。张先却自命“张三影”,因为他自己最得意的词句是: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堕风絮无影。
其实,张先更漂亮的句子是:
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
这样的意境,真是轻到了极致。
的确,苏轼之前,甚至之后,宋词不少是轻音乐,主题则不是闺情便是闲情。风花雪月、离愁别绪和艳遇雅集往往被视为当行本色,代表人物则是晏几道的父亲晏殊。
晏殊是无论写闺情或闲情都极其到位的。比如: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又如:窗间斜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再如: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以及: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如此这般的花轻似梦,雨细如愁,显然大不同于唐诗之包罗万象,气贯长虹。看来,至少在晏殊他们那里,词的追求已不在厚重,而在工巧;不在气象,而在心境。
代表作,便是这首脍炙人口的《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晏殊的时代,是北宋前期的太平盛世;他本人,则是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然而,我们却分明从他词中读出了无名的惆怅,淡淡的忧愁。一个中央集权的统一大帝国,竟然唱着这样的小曲开场,确实令人惊诧,也让人感慨。
唐宋之别,或许就在这里了。
的确,赵宋与李唐大不相同,不但政权是新的,制度是新的,文化是新的,生活是新的,就连首都也是新的。过去的京城不是长安便是洛阳,宋却先是开封,后是杭州。
那就让我们走进宋都,去看看那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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